平阳治水倒逼传统产业转型：水环境印证“皮都”蝶变

历经十年治污，“中国皮都”平阳县水头镇原先1200多家制革企业重组削减成8家，并于2014年搬迁入驻到新园区标准厂房，配套污水处理厂，按照新要求和标准进行标准化生产。

日前，为了进一步提高企业活力，凝聚治污决心，县、镇政府以及8家企业负责人经多番酝酿，计划以资本为纽带，8家企业整合成1家。

“最终整合成的这家企业，规模将在国内同行中位居前列，能冲击新三板进行资本上市。”水头镇相关负责人表示，这也意味着企业将有更强的实力补上清洁化生产短板，助力水头制革行业真正实现生态发展。

转型路，复杂而艰难

今年1月至5月，据当地环保部门检测，平阳鳌江江口渡断面水质稳定在了Ⅲ类。而去年，这一断面的水质经常是Ⅴ类。

“这是对我们水岸同治工作的肯定，也是鞭策。”看着每个月的检测结果，平阳皮革行业协会会长陈法良舒了一口气，“治水转型这条路不好走，但是必须得走。”

上世纪80年代，水头镇家家户户都靠着一张皮吃饭。最高峰时，制革企业、作坊多达1200余家。每天，1.2亿张生猪皮在这里脱毛、脱脂、铬鞣、染色，制成皮革出售，年产值近38亿元，占平阳县总产值的三分之一。

然而，大量制革的污水污泥直排河道，鳌江的水由清变黑，水质从Ⅱ类降到了劣Ⅴ类。2003年8月，水头制革污染被列入全国十大环境违法典型案件。

这一年，当地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转型之路。不合格、工艺低下的制革作坊被整治关停，小企业进行重组。当地对制革基地老厂房进行改造，新建、改造标准化厂房，预设排污管道，并配套建设污水治理厂。所有企业生产车间里全部安装摄像头，管道加装上流量计，环保部门可以随时进行监测。同时，原先被诟病的重污染源头——生皮铬鞣工序被强制剔除，污水日排放量从7.15万吨下降到7000吨左右。

排水口，看得见变化

水头镇鸣溪村，占地100多亩的和佳污水处理厂，是8家制革企业处理污水的心脏。

“五水共治”工作在全省铺开后，平阳制革行业污染整治也从单一的岸上整治转向水岸同治。几年未清理的鳌江进行了大规模清淤，河道两岸种植树木，建起了生态驳岸。看着一天天变化的“母亲河”，陈法良想，可不能让制革的污水把这成果毁了。

8家企业与同济大学开展合作，引进了最先进的污水处理技术，严格控制排放标准。同时，对所有企业排入污水处理厂的污水方量和成分进行检测，按照氨氮含量高低实行奖补政策。“以氨氮含量100毫克每升为界限，每超过10毫克，处理费用就增加1元钱，按月进行结算。”陈法良说，这样一来，为了不增加后期处理的成本，大家只能努力提升流水线上各道工序的清洁程度。

今年5月，陈法良和皮革行业协会秘书长周来杰心血来潮，在污水处理厂排水口隔出了一个小池子，养上了几条锦鲤。“水的变化，看鱼就知道了。”看着池子里闲适游动着的鱼，陈法良高兴地说。

这张皮，换条路走走

重污染工序被强制剔除，要继续生产，所有企业只能向外直接购买经过铬鞣的蓝矾皮。同时，后期污水治理的成本也从平均1吨水2.5元涨到了20元左右。几家企业都感觉到了经营的压力。

周来杰知道，原来的生产方式已经走不下去了。而平阳从去年开始打造的宠物小镇，为企业转型提供了最好的契机。

周来杰位于麻园村的工厂生产车间内，两米长、圆筒形的转鼓依次排开转动，吞吐着一张张复鞣完毕的皮料。周来杰介绍，二层皮料和边角皮料原先都直接加工成中低端皮革，现在改造提升后加工成狗咬胶等宠物用品，产品附加值明显提高，年产值从3000多万元增加到了1亿元。离工厂不远的水头制革老基地已经完全拆除，不久后，这里将建成“南雁宠物时尚小镇”。

7月初，周来杰还收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。在多次接洽下，他们将与四川大学制革清洁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签订合作框架协议，并引进中国工程院院士石碧研发的清洁制革技术，在水头镇成立生态制革实践基地。

走在逐渐恢复水清岸绿面貌的鳌江边上，前几年在欧洲莱茵河考察的场景常常浮现在周来杰脑海，如玛瑙一样澄澈的水缓缓流淌，上游坐落着欧洲大型的皮革制造基地，“他们可以做到清洁、生态制革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？”